芷瑜
無聊嗎？
幫自己倒一杯，來聽我說個故事。
前些日子我們公司招了一批新人，總共來了10幾個人，其中有個女生特別惹眼，不管是臉蛋身材還是穿著打扮，都明顯優於公司的其他女性。她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，立馬引起單身男士們的熱烈關注，在私下議論她的一切，比如年紀幾歲、有沒有男朋友、住在哪裡等等，那幾天我到哪裡都聽到有人在討論她，讓我不想知道這些事情都不行。
那個女生叫做「芷瑜」，年齡22歲，身高173公分，傳播系畢業的，目前單身中，這些個人消息傳開後，就有許多人表示要追求她，然而追女生的出手時機很難拿捏，快了擔心冒失唐突，慢了又怕晚人一步，我認為不清楚對方喜好前，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，但有幾個人耐不住衝了過去，果不其然都被芷瑜打槍了。
我們公司主要在做「新媒體影片」，簡單講就是網路製片公司，拍的影片會放置在Youtube、Netflix 等各大平台，其他業務還有像是FB、IG、推特、網頁的廣告推播，也有經紀部門在培養藝人，公司上下員工有幾百人，分屬在信義區大樓的三個樓層。
雖然影片部拍片會聘請專業演員，但很多時候會叫員工協助演出，他們說觀眾喜歡看素人表演的真實感，而且被找上的話是一種榮耀，代表你有機會為公司效力，要心懷感激的積極參與。參加演出會有演出費，但較市面行情略低，自己的員工嘛，不多少苛刻一下哪說得過去。
芷瑜進來公司原本是做行政的工作，但不到一個月就被招集去當微電影的女主角，這種情況很少發生，新人通常都從小角色開始演起，我記得自己第一次演的是一個路人，走在街頭上假裝講電話，經過鏡頭前只有5秒鐘，最後成品剪到剩0.5秒，一閃即過的鬼影，連我媽都認不得那是誰。
然而凡事都有例外，芷瑜出眾的外表無疑成了花瓶擔當，就算直接出道當藝人也綽綽有餘，儘管她的演技看得我有些尷尬，但旁邊的人都讚不絕口，讓我懷疑自己的戲劇眼光是不是出了問題。男主角找了偶像劇的知名男演員，人帥笑起來就是好看，跟芷瑜配在一起猶如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，把他們倆的合照當影片封面，劇情再爛我都會點開來看。
男女主角定位後，就得挑選男二與女二，眾人都在傳言，這次男二跟女主角有強烈的對手戲，甚至有親密的肢體接觸，讓我身旁的宅男同事直流口水，最後男二人選公布了，很幸運的是我中選，每個人都在跟我道恭喜，問我上輩子到底是燒了什麼好香。
說實在的我很開心，那種喜悅在嘴角上蔓延開來，想隱藏也隱藏不住，心情一整天輕飄飄的，工作起來特別輕鬆。我心裡尋思著，芷瑜和我年紀相仿，應該能聊得來，或許這個合作會變成我們熟識的契機。
這個想法在腦中盤繞了幾天，直到我拿到劇本的時候，美好的幻想霎時毀滅殆盡。
這個世界有正義就有邪惡，好人起初受到天大的委屈，然後得到誰誰誰的幫助，再反敗為勝打贏了壞人，萬年不敗的主旨在倡導天理循環報應不爽，成為觀眾們最愛看的戲劇套路，而我們的影片就是這麼低俗廉價，只會迎合大眾的喜好，影片部的主管說，不跟著套路走，戲一定不賣，對廠商也交代不過去。
這部戲是勞動部委託的微電影，大意在說剛入社會的新鮮人(芷瑜飾演)，遇到性騷擾她的主管(我飾演)，我說如果她傳揚出去，就會打差她的考績，更有可能讓她在公司待不下去，芷瑜懼於我的職權，一直忍耐著不敢張揚，後來她遇到了法務部門的男主角(帥氣男演員飾演)，告訴她要勇於對抗不公的事，並願意協助她站出來抵制惡勢力。
「這是什麼爛戲！」我把劇本摔在地上。
到底是誰規定的？帥的美的一定都是好人，像我這種長相平平的就該死，什麼髒活都要我來做，我得在戲裡盡力凌虐芷瑜，才能襯托她有多麼善良可憐，藉此博取觀眾的同情，女二還要在旁冷言冷語，說女生在職場上就是要多忍耐。
到了正式演出的那一天，在導演的要求下，我們務必要演得敬業逼真，芷瑜的眼睛閃著天真的新手光芒，我卻在心裡暗暗叫苦。
第一場戲是芷瑜在辦公室使用電腦，我冷不防從背後出現，假裝好意要教導她工作上的事情，一舉手就把手覆蓋在她握滑鼠的手上，芷瑜感到很驚慌，卻不敢將手從滑鼠上移開，任由我牽著她的手好幾秒鐘，有另外的鏡頭拍攝芷瑜心中的OS，吶喊著很討厭我這個主管。
第二場戲是芷瑜在影印室裡影印東西，我經過時色瞇瞇盯著她的背影，上下打量她穿著短裙、黑絲襪、高跟鞋的窈窕身材，然後用手上的檔案夾拍了一下她的屁股，她輕叫了一聲，感覺受了不小的驚嚇，但回頭看到是我，一股怒氣硬生生忍了下來，趕緊衝出影印室，只留下滿臉淫笑的我。
第三場戲更誇張了，讓我每次看劇本都想把它撕個粉碎。晚上公司聚餐，我要求芷瑜坐在我旁邊，不僅把她當成陪酒小姐要她幫忙倒酒，還當眾跟她喝起交杯酒，但是大家都在喧囂起哄，沒人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妥，最後在酒酣耳熱之際，我伸手撫摸芷瑜的大腿，有幾個同事在旁看到也裝作沒發現，芷瑜害怕的渾身發抖，卻只能強忍我的猥褻。
跟正妹牽手、拍臀、摸大腿聽起來很爽，那是你不懂網路效應有多恐怖，只是因為劇情需要演個壞人，就有觀眾認定你是個十惡不赦之徒，我就不明白了，明明就只是演戲，為什麼看戲的都要入戲那麼深？
影片剪輯完成後，在我們公司官網、粉絲團、IG、勞動局設定的廣告通路同步上架，第一天就累積了15萬次點閱，下面的留言密密麻麻，除了說男女主角有多帥多美，大部分都在訐譙我的行為，什麼下流、無恥、骯髒、不要臉、下三濫的字眼都有，真佩服這些網友罵人的造詣如此高，還有許多詞語我連看都沒看過。
前兩個禮拜我不敢不戴帽子與口罩出門，深怕哪個眼尖的激進網友認出我來，平白無故被毆一頓。公司同事不知道是不是在落井下石，好幾個男生來向我表達羨慕與同情之意，羨慕的是我與女神的親密接觸，同情的是我的處境變得如此艱辛。
經過這件事，我與芷瑜的關係有變好嗎？根本就沒有！除了對戲那幾天有講到話外，後續我完全沒跟芷瑜有所聯繫，我悔恨當初為什麼要接下這份差事，沒撈到什麼好處就算了，還白白惹了一身腥，如今只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。
過了幾個禮拜，討論的熱度漸漸消減，我以為這件事過去了，沒想到主管找我去，說了讓我更加崩潰的話。
「這次的戲很成功，市場反應很好，客戶也很滿意。」主管說。
當罵的人越多，議題越容易發酵，這是網路慣用的宣傳手法，我們早就見怪不怪了，只是罵的目標不要是我才好！
「公司決定趁勢追擊，再幫你跟芷瑜開一檔戲。」主管說。
一道晴天霹靂凌空劈下。
親愛的主管，如果你看我不順眼，想要趕走我，直說就是了，不需要使這種迂迴的手段，我被罵一次不夠，你還想要在我身上堆疊多少汙名，才能讓我的人生徹底敗壞？
「這次是六集的迷你戲劇喔…」主管興高采烈說著。
「我沒法演。」我不禮貌地打斷他的話。「我已經被罵怕了。」
主管似乎意會到了什麼，接著他露出老奸巨猾的表情，緩緩說出勸服我的話語。
「我知道你受了點委屈，不過為公司做事嘛，誰不是每天帶點委屈上班的？」主管說。「而且這次是讓你洗白用的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這戲你的人設是癡情漢，守護著女主角不離不棄，最後壯烈成仁並感動千萬人的劇情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說，這次我是男主？」
「沒有錯！」主管保持他激昂的鬥志。「另外男二是用來襯托你的，他花心且濫情，傷了女主角一次又一次，最後也得到應有的報應。」
「可是我死了，根本就沒Happy ending啊！」我說。
「想想鐵達尼號。」主管瞇著眼睛說。「男主角最終不是也死了？但這部電影變成了經典不是嗎？」
主管說的很有道理，我幾乎已經99.9%被說服了。
「況且你是戲劇科的，為戲犧牲不是應該在所不辭嗎？」主管表情肅穆說著。「難道學校老師有教你們挑戲嗎？喜歡的就演，不喜歡的就推，這不是一個專業演員應有的態度。」
「你說的很對。」我連僅剩的0.1%反抗都沒了。「我會去演。」
諸事排定之後，我與芷瑜的第二齣戲劇很快就開演，演的過程很開心，不僅讓我淋漓盡致發揮了演技，而且跟芷瑜有不少的對手戲，有一場戲兩人靠得很近，差點就要接吻了，那時我的心臟跳得很快，幾乎要從嘴裡蹦出來，雖然最終劇情設計沒親到，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。
這齣戲上檔後反應很不錯，引起媒體不小的關注。後來公司安排芷瑜去學說話與表演，還有美姿美儀等課程，因此芷瑜在演戲方面有了明顯的進步，公司接著幫我們排了第三齣、第四齣、第五齣…，我與她對戲越來越有興味，不再只是向一個空洞的花瓶講話而已。
芷瑜的知名度不斷水漲船高，被譽為演藝圈最看好的明日之星，經紀部門正式把她簽下，變成公司旗下的藝人，上層有意要捧紅芷瑜，不只為她量身打造劇集，也讓她上很多節目增加曝光度，而我托上芷瑜的福，也跟公司簽了經紀約。
我是戲劇科班出身的，不曉得是演技還是長相的關係，以前每次試鏡總是不太順利，大多落榜或是只能演很小的角色。長期沒戲可演，讓生活變得窘迫不堪，於是我來這家公司當製片助理，說難聽一點就是做各項打雜，不過我心中還是有著熊熊燃燒的戲劇靈魂，只要有戲可演，要我演什麼角色都好，跟什麼人演都沒關係。
芷瑜也有跟其它人配對演戲，然而奇怪的是，芷瑜跟別人演的戲都不會紅，但跟我搭配的戲就會大中，就算劇情平淡無奇，可是觀眾就是愛看，媒體形塑我倆的組合是票房保證，封給我們一個稱號叫「最合拍的螢幕情侶」。
想接近芷瑜的願望算是達成了，但我卻快樂不起來，我曾為她神魂顛倒，日思夜念想擁她入懷，不過與她相處越久，越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，我的名聲幾乎都是靠她拉起來的，如果沒有芷瑜，我就是一個沒人認識的nobody，而芷瑜的星路正值光明璀璨，又怎麼會跟我這個平凡至極的小人物在一起？
戳破自己的幻想泡泡後，我著實難過了好幾天，但我想到能跟隨在她身旁就很好了，就算替她拿包提鞋，也是廣大男性們夢寐以求的事，於是我把對她的情感，試著轉化成單純的友誼，然而我也明白，只要繼續跟她相處，我對她的心思，就別想要有多單純。
戲劇圈很愛炒誹聞，只要新戲要上映，就要拋新聞說男女主角有曖昧，說實話這些都是假的，都只是眼睛業障重，但我和芷瑜不免俗也要來上一遭，公司此次安排的橋段是我半夜偷偷跑去芷瑜家，在她的屋子裡待了好幾個小時才離開，然後放風聲給狗仔，說我幾點幾分會在芷瑜家前出現。
那晚剛好是霸王寒流來襲，外頭的氣溫不到8度，我夜半12點多開車駛近芷瑜住的大樓，在停車道的入口處我刻意停下來，讓記者好好拍到我出入的證據，直到記者大哥搖下車窗跟我比了一個ok，我才開進地下停車場。我帶了switch主機，打算在芷瑜家玩幾個小時的遊戲再離開。
我用芷瑜給我的磁卡感應電梯上樓，接著按下芷瑜家的門鈴，不多久門咯的一聲打開了。
「外面很冷吧，快進來吧！」芷瑜說。
芷瑜讓開道路讓我進去，我看見她穿著輕薄短褲與V領T恤，整個人感覺清涼至極，不過屋子裡開著暖氣熱呼呼的，與外頭彷彿是兩個世界。芷瑜家我來過好幾次，待的時間都不長，而且都是跟大夥一起來的，像這樣單獨相處倒是首次。
熬夜拍戲是常有的事，所以演員都很晚睡，芷瑜好像還沒有睡覺的打算，開了一瓶韓國燒酒在桌上，看起來剛喝了幾口。
「陪我一起喝吧。」芷瑜從櫃子裡拿出另一個杯子。
我得在這裡待到天亮，漫漫長夜還有得耗，大家平時各忙各的，我們有好一陣子沒見面了，剛好趁這時候更新一下彼此的近況。
我們一邊喝酒一邊配著小菜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感情話題，我們都曉得公司有下「禁愛令」，女藝人只要談戀愛就會被封殺，除了沒有大戲可演之外，也不會安排上節目。
芷瑜跟我說她有偷偷交過一個男友，是在綜藝節目上認識的百貨小開，不過歷時才一個多月，就被經紀人發現而告吹，但經紀人沒有向公司告發，因此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。想想女藝人真的蠻可憐的，在人前享受亮麗風光，卻得在背地承受無盡寂寞。
「你呢？有交女朋友嗎？」芷瑜開了第四瓶燒酒後問我。
「有低調交過一個，但對方覺得跟我在一起壓力很大，出門隨時會被狗仔跟拍，後來就提分手了。」我搖晃著酒杯，看著杯裡的酒液漂盪。「想想也是啦，跟公眾人物交往，實在太累了。」
「那最後只能跟圈子裡的人了。」芷瑜下了一個結論。「可是圈內人大多不是什麼好東西。」
「你在胡說什麼啊！」我不知道笑點在哪，但我就是大笑了起來。「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好東西呀？」
我們喝了不少，趁著幾分酒意，我對芷瑜開黃腔，反正我們都那麼熟了，她應該不會介意。
「你脫啊！」芷瑜也大笑著，作勢要脫我的褲子。「你敢脫我就敢看！」
我只能說真的是意外，本來我們沒想要這樣的。
我以為芷瑜只是鬧著玩的，所以她解我的褲頭時並沒有阻止她，想說等等她就會退卻了，沒想到她真的把我的褲子脫掉，然後我們莫名其妙親吻在一起，感受彼此嘴裡的燒酒氣味。我在碰到她嘴唇的剎那就硬了，心裡的慾望被點燃，直想找個人來做愛。
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很自然。
我坐在沙發，芷瑜跨坐在我大腿上，我們一邊親吻著，我一邊揉她的胸部，接著我脫掉她的上衣與胸罩，舔著她的乳頭，她輕輕發出呻吟聲，彷彿在應和我給予的愉悅，然後我讓她躺在毛茸茸地毯上，脫下她的小短褲，還有她濕了一大片的內褲，將頭埋在她的兩腿之間，用舌尖輕輕挑弄她的陰蒂。
「啊啊啊~」芷瑜叫了出來，我知曉這是舒服的信號。
我繼續舔著她的陰蒂，然後順著小穴周圍舔弄著，她把雙腳架在我的背上，壓著我的頭不停扭動身體，最後我將舌頭伸進她的陰道，往裡頭瘋狂攪弄。
「恩恩…受不了…我受不了了….」芷瑜半閉著眼看我。「快點進來好嗎？」
我握著硬挺的陰莖，探進她的陰道裡，地毯上的長毛包圍著我們，柔軟且溫暖，我們彷彿身處在非洲的草原裡，像兩頭野生動物般相互交合。我由淺而深慢慢加快速度，插得芷瑜不要不要的，她的大長腿勾在我的腰後面，暗示我用最深入的方式去幹她，我使勁抽插數十次之後，感覺下體有股力量要爆發。
「我…我要射了！」我說。
「別射在裡面！」芷瑜叫著。「射…射我臉吧！」
聽到她這樣說，我迅速拔出來，但我的陰莖一離開她的身體，就忍不住強烈收縮，於是濃厚的精液一路噴灑，從她的肚子、胸部、脖子、直到臉龐，在她身上留下情慾的痕跡。我覺得渾身舒爽，猶如置身在九重天上，這輩子我跟不少女生做過，芷瑜的陰道是我覺得最舒服的，那磨而不刺的極致感受，讓我永遠無法忘懷。
一起去浴室沖澡時，我們又吻了起來，然後在蒸氣瀰漫中做了一次，後來在床上又做一次，經過三次大戰我筋疲力盡，眼皮幾乎已經睜不開，到了天色微微發亮時，我在芷瑜的床上睡著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，我被咖啡機運轉的聲音吵醒，芷瑜在廚房煮咖啡。
「早呀。」我揉揉眼睛。
「下午兩點囉。」芷瑜瞇著眼睛笑，端了一杯咖啡給我。「已經不早了。」
我瞧了一眼手機，有超多訊息與未接來電，是我經紀人打來的，我心裡暗叫糟糕，趕緊回播給他。
「你好。」電話接通後我說。
「你好個屁！」我的經紀人說。「你到底在幹嘛？記者打來跟我抱怨一堆，說沒有拍到你離開的照片，這樣他們難以交差，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。」
「我太想睡了，在芷瑜家的沙發上睡著了。」我不好意思地說。「錢我來出，請助理幫我買一些披薩、點心、飲料送過去，當作賠罪。」
「你在芷瑜家睡著？」經紀人狐疑問著。「你們有沒有怎麼樣？」
「沒…沒有呀…」
「你不要給我亂搞喔。」經紀人在電話裡大叫。「出事的話，我可保不了你們喔！」
「知道啦~」
我的經紀人是個Gay同志，對我示愛好幾次都被我拒絕了，不過我知道他很愛我，絕對會幫我保守秘密。
我和芷瑜一邊喝著咖啡，一邊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，和煦的陽光從天邊灑下，綻放出暖和的色彩。
「天氣好像回暖了。」芷瑜說。「到外面曬太陽應該很舒服。」
「今天你沒有工作嗎？」我問。
「晚上要錄節目，下午算是空檔吧。」
「有工作是好事，我已經兩個多月沒拍戲了。」我說。
「趁機會休息有什麼不好。」芷瑜說。「拍戲時沒日沒夜，你要好好珍惜現在的空閒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」我繼續喝了一口咖啡。
「昨晚你開心嗎？」芷瑜問。
「開心啊。」我說。「你呢？」
「我也很開心。」芷瑜說。「真希望開心可以一直持續下去。」
「在這個圈子裡，我們要找個正經的對象太難了。」
「要不要我們兩個在一起？」芷瑜說。
「什麼？」我抬眼看她。「你認真的嗎？」
「你討厭我嗎？」
「我猜全台灣的男人，沒有人會討厭你。」我打量她美貌的臉蛋與凹凸有致的身材。
「既然我們都想談戀愛，又不能往外找，我也不想跟圈內奇怪的人交往，這樣不如跟你一起算了。」
「我只比奇怪的人好一點而已？」我苦笑著。
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芷瑜說。「我們很了解彼此，也能體諒對方的工作，而且我們早就演慣了情侶，這樣絕妙的搭配，還能去哪裡找呢？」
「你不嫌我長得不帥？」我說。
「你在亂說什麼！」芷瑜瞪著大眼說。「我覺得你很帥呀！」
有一支箭頭是愛心形狀的箭朝我飛來，射中我的心臟後，融化成甜熱的糖漿，溫暖了我的心房。
我們決定開始偷偷交往，不公開給外界知道，反正我們本來就常在對戲，碰面也是正常的事。我們大部分都在芷瑜家見面，有時煮煮東西吃、一起看部電影，有時會喝點小酒、麻痺對這個世界的無奈，然後我們會做愛，試圖填補彼此心中空虛的那一塊。
我去芷瑜家的時候會開我爸的車，捨棄平常開的那部BMW，沒人想得到我會在20幾年的破舊豐田裡，而且車窗都用極黑的隔熱貼紙，所以每次都能躲過狗仔的目光。天氣好的時候，我們會開車到東北角看海，平日那裡人很少，我們能稍微喘氣做自己。
記得那天的海風很大，把我們的頭髮吹的亂亂的，芷瑜穿著細肩帶連身洋裝，在斜陽下顯得特別美麗，模樣像要來拍寫真集似的，我隨手幫她拍了幾張，她在照片裡笑得很燦爛，這個畫面深深刻在我心裡，讓我過了很久都未能忘記。
「你覺得我們能這樣多久？」芷瑜說。
「什麼？」我說。
「我們總有一天會分開吧？難道你以為我們能天長地久？」
「你若不離，我必不棄。」我還沒反應過來要說什麼，就脫口而出了。
「世界上沒有不變的感情，不管一開始有多相愛，日子久了就是會變淡。」
「我倒是願意相信，只要有心就能長久。」
「通常說這種話的，都是最早變心的那一個。」芷瑜笑了出來。
「也許吧？」我們看著海浪潮起潮落，各自想像著未來人生的起伏。
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一年多，芷瑜變得越來越紅，行程也越來越忙，原本我們一、兩禮拜可以碰面一次，現在一個月也難得見到一面。或許芷瑜在海邊的話是不可逆轉的預言，等到緣分完盡的那天，我們都得認分地遵守命運的安排，有天我在網路新聞看到頭條消息，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。
芷瑜被拍到與男明星當街接吻，在記者的追問下，終於承認兩人已交往了一段時間。
明知道事情早晚會來，但在發生的那一刻，我的心臟還是承受不住衝擊而砰砰亂跳。
這個男明星我認識，比我帥了不只10倍，老爸還是某個餐飲集團的執行長，原來現實就是這麼殘忍，有錢又帥才是王道，說什麼真情相愛，都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把戲。
既然芷瑜做出了選擇，我也不會死纏爛打，我們沒說什麼好聚好散的老套台詞，讓這段感情沉寂在回憶裡就好。我沒有再去找芷瑜，芷瑜也沒有打給我，我們彷彿原先就說好的那樣，回到各自的生活。
俗話說：「情場失意，職場得意」，不曉得是不是上天要彌補我的緣故，我的事業就此蒸蒸日上，演戲的邀約不斷，讓我的經紀人為了排檔期傷透腦筋，那時我演了很多火紅的劇，名氣如搭上龍捲風似的扶搖直上，每天的軋戲行程讓我疲於奔命，中間還得應付很多節目的通告，以至於我完全沒有閒暇感傷芷瑜的離開。
戀愛是女藝人的致命毒藥，這句話一點不錯，芷瑜的人氣逐漸下滑，好死不死這時又爆出跟男友在夜店吸大麻，處境更是雪上加霜。兩人被傳喚到警局偵訊，娛樂圈好幾天的頭條都是他們的新聞，眾多男粉在芷瑜的粉絲團留下傷心語句後紛紛離去，追蹤人數短期間掉了20幾萬，反觀很多人在我的頁面給我留言鼓勵，要我跟芷瑜切割乾淨，就此走自己的路。
我那時真的很忙，忙到沒時間理會別人的人生，我請助理在粉絲團發表聲明，大意是說我與芷瑜的友誼不會變，雖然我們平時忙碌各自的生活，但私下還是會關心著彼此，我相信芷瑜會再振作起來的，不會辜負粉絲們的期待。
這些都是我的真心話，我是想在一片紛亂的撻伐聲中，於公開場合給芷瑜一點鼓勵，讓她知道有人支持她，但此舉又引來眾多粉絲留言，說我真是有情有義的好男人，為什麼芷瑜會瞎了眼，選一個敗家子不選我。
然而他們不明白的是，愛情在很多時候，都不是一道選擇題。
我不是想蹭這個負面新聞的熱度，但以前的冷新聞不停被拿出來熱炒，包括我們演過哪些戲、有過那些誹聞，什麼時候開始走紅的，什麼時候分道揚鑣，都被做成專題報導。
你若不離，我必不棄；你若離棄，後會無期。
我跟芷瑜這對黃金組合，早就已經到頭了，在她把我拋下的那一刻，我們就回不去從前了，繼續把我們綁在一起，也是沒有意義的事。
紛紛擾擾好一陣子，事情總算是平息下來了，不過芷瑜被各大媒體封殺，沒有再看到她出現在螢光幕前。之後我參演大愛的年度大劇，扮演一個單親爸爸，照顧年邁老母親與幼小女兒，想不到讓我得了金鐘獎最佳男主角，上台領獎時致詞，我除了感謝所有的工作人員，還特地感謝了曾與我一起共同奮鬥的那個夥伴，我沒有指名道姓是誰，但我想大家都猜得出來。
得獎後沒過多久，有天夜裡我接到芷瑜打來的電話，說她有很要緊的事要跟我商量，問我能不能去她家一下。
「現在？」我看了一眼牆上的鐘。「半夜1點耶？」
「依照我們的交情，這個時間還好吧？」
「我是擔心你男朋友會介意…」
「我沒有男朋友，早就已經分了。」芷瑜說。「快點來喔，我等你。」
因為戲拍的多，我賺了點錢，後來我自已買了房子，搬出去沒跟爸媽住了，為了要去找芷瑜，我特地回去開老爸的車，不過我已經幫老爸的車換成LEXUS了。
按了芷瑜家的門鈴，她很快就來開門，門打開時我嚇一大跳，因為她穿著緊身的連身窄裙，配著性感的大腿襪，臉上的妝完整無缺，彷彿要上什麼重要的節目。這是怎麼回事？誰會大半夜在家這樣打扮？
「喝一杯吧！」進門後芷瑜倒了一杯威士忌給我。
「不用了，我等等還要開車。」我在沙發上坐下。「說說你的事吧。」
「唉喲，幹嘛這麼急？先聊聊天不好嗎？」
「我明天還有通告，不能太晚回去。」
「我都忘了你是大忙人。」芷瑜略帶諷刺的語氣說。「忙到沒時間關心我這個老朋友了。」
「你怎麼這麼說，只要你找我，就算是半夜，我還不是一句話就趕來了。」
「最近我想了很多。」芷瑜坐得靠我很近，有意無意撩起她的裙襬。「以前是我不懂事，才會鬧出那麼多風波，但現在我已經想通了。」
「你想說什麼？」
「我想跟你重新開始。」芷瑜伸手撫摸我的臉頰。「可以嗎？」
「你在開什麼玩笑呀？」我輕輕把她的手從我的臉上移開。
「我沒開玩笑喔。」芷瑜跨坐到我身上，用鼠蹊部微微摩擦我的下體，裙子因為大腿打得太開而捲起，我看見她穿著紅色丁字褲。「我真的很想跟你回到過去。」
「過去就已經過去了，我們無法回…」
芷瑜冷不防吻上我的嘴，那一瞬間我彷彿回到，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那個夜晚，我的陰莖在情慾的催促下不斷充血，我隱隱覺得，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會很不妙。
「我們不能這樣…」我試著擺脫她的掌控，但身體不聽使喚，似乎也在渴望過去的溫存，想要重拾舊時的美好。
「你以前不是很愛我吹你的嗎？」芷瑜的眼神充滿媚惑。「最近我練了很多新招，你要不要試試？」
芷瑜沒等我抵抗，跪在地板上，拉下我褲子的拉鍊，把我的陽具掏了出來，一口就含了下去。
我在她的吸吮中如夢似幻，根本無法思考這件事會產生的惡果。這陣子忙於拍戲，我沒時間交女友，更別說與女人有肌膚之親，身體的性需求早已達臨界點，這時我顧不得其他，只想在她的嘴裡好好洩慾。
「好…好爽…」我忍不住喃喃自語。
芷瑜的吞吐越來越快，讓我的腰不自覺拱了起來，在我即將要射精的那刻，她的牙齒不小心刮了我的龜頭好大一下，突來的疼痛讓我從沙發上彈跳起來，然後整個人忽然間醒了過來，看著跪在地上的芷瑜，我責怪自己究竟在做什麼蠢事。
「好了，到此為止。」我把陽具塞回原位，關上褲子的拉鍊。
「對…對不起，是我不好…」芷瑜驚慌地站起來拉著我。「再給我一次機會，我…我會讓你舒服的。」
「我們的事早就已經結束了。」我嚴肅地說。「不能再這樣下去。」
「可是…」
「如果你沒別的事，我就先回去了。」我轉身往門口走。
當我的手碰上門把的同時，背後傳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。
「我懷孕了！」芷瑜的聲音聽起來楚楚可憐。
「什麼？」我回頭瞪著她。
「大概四個多月了，醫生說要不要拿掉，要盡快決定。」
「為什麼要拿掉？」我說。「叫你男朋友負責啊！」
「小孩不是他的。」芷瑜說。「那個男人有老婆小孩，他說無法對我負責。」
「你幹嘛勾搭有婦之夫呀！」
「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結婚了，我跟他說懷孕的事，他才坦白告訴我的。」
「那你打算怎麼辦？」
芷瑜盯著自己的腳尖，彷彿在思索適當的措辭。
「我嫁給你好不好？」芷瑜說。「我知道你是愛我的，我願意嫁給你，小孩我會照顧好的，你只要按時給我生活費就好了。」
「你大麻吸太多了嗎？腦子是不是壞了？」我吼著。
「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！」芷瑜也吼著。
你若不離，我必不棄。
「那份愛在你離開我的那一天，就已經消失殆盡了。」我說。
「你這個負心漢！王八蛋！」
我不理會芷瑜，讓她繼續罵著，隨即扭頭離開了她家。
事後我想了很多，或許是因為我現在紅了，她想來蹭我的名氣，或許她想從我這裡訛一點錢財，也或許她是想為自己與孩子找個依靠而已，腦海跑出千百個卑鄙的想法，但我始終不願意相信，過去那個溫柔善良的芷瑜，會是如今這副模樣。
之後芷瑜不停打電話給我，但我一通都不想接，過了幾天，她傳了一個影片檔給我，是在她家客廳時，她為我口交的畫面。
「如果你還是不接我電話，我就把這個傳給媒體，如日中天的新科影帝，搭上過氣的呼麻小天后，這樣的標題應該很受記者喜愛。」芷瑜在line這樣寫著。
我馬上打電話給她。
「願意打給我了？」芷瑜譏諷說著。
「你到底想怎樣？」我忍著性子。
「你能有今天的成就，我很為你高興，也不想這樣毀了你。」芷瑜的語氣冷漠到令人生寒。「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，才會這樣做的，看在我們過去的情份上，給我一點錢度過難關好嗎？」
「拿到錢你就會把影片給我？」
「這是當然的。」
「好，我會給你錢。」我咬牙切齒地說。「希望你能信守承諾。」
在掛上電話之前，她似乎還有話要說。
「有屁快放，人家來催我錄影了。」我不耐煩地說。
「你可不可以…」芷瑜轉換成怯弱的語氣。「陪我去婦產科一趟？」
我不知道手術室的外面會像冰窖一樣寒冷，我坐在婦產科走廊的長椅上，如同在北極等待死亡。
芷瑜最後決定把小孩拿掉，她認為群眾是健忘的，過去所犯的錯只要時間一久，就能夠全部擦掉重來，只要自己依舊美麗火辣，就一定能夠東山再起，所以她不能讓小孩成為她的累贅，不能讓人家知曉她的汙點。
現在大家都躲她躲的遠遠的，連找一個貼心的朋友陪她來婦產科都找不到，只能央求我這個過去的拍檔，伴她走過痛苦的這段路。我不能體會她簽下手術同意書時的感受，那應該會是一個悲痛且心酸的決定，但我看她在簽字時沒有猶豫，就像以前在簽書會上的表現一樣。
手術結束後我載她回家，看著她發白的嘴唇與虛弱的樣子，我覺得很不捨，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促成的，不管好壞都得自己承擔才行，別人無義務替你扛下。我給了芷瑜100萬元，如果省一點花的話，可以讓她度過好一段時光，她也遵守約定把記憶卡給我，並保證沒有多加備份。
我關上芷瑜家的門離開，暗暗祈禱以後不要再見了。
當天晚上爆料公社又有新的勁爆話題，有人拍到我扶著芷瑜從婦產科出來，雖然我們都戴著口罩，根本就看不清楚臉，但po照片的人堅稱是我跟芷瑜，並看圖片編故事說芷瑜懷孕了，我是陪她去產檢的。
媒體趁勢又想炒作一番，不停聯絡我們兩個當事人要求說明。
芷瑜在她的網頁po文，說自己有些婦女病所以去看診，陪同的是一個男性好友，但那個人絕對不是我。我的經紀人也代我發表聲明，說當天我們都在公司開會，研究一檔新戲的劇本，有好幾個工作人員都有看到我，所以我不可能會在那所醫院出現。
整個說明都是一場謊言，闖蕩演藝圈這麼多年，我們時常編織這種吹彈即破的假話，但也沒什麼關係，重點是有人相信就好了，只要你敢義正嚴辭地說，自然會有鐵粉出來捍衛主子的尊嚴，我們只要在遠處作壁上觀，看網海裡廝殺成一片血肉模糊，再適時出面呼籲，請粉絲們保持理性，我們絕不願意看到大家爭鬧的樣子。
這套流程做了幾次之後，連我自己都很想吐。
後來芷瑜有上了幾次談話節目，大多在聊離婚的心路歷程，不過已經無法再紅起來，這個圈子載浮載沉的人太多了，只要一失足就會有千古恨，所以潔身自愛是絕對必要的，不過誘惑實在太多，當一個人有名有錢之後，往往膨脹到覺得自己無所不能，很難記得「初心」這兩個字怎麼寫了。
過了幾年，聽說芷瑜嫁給富商，搬到印尼去了，我上網搜尋芷瑜的名字，在某個小雜誌的版面出現這則新聞，芷瑜挽著老公笑的很甜蜜，雖然男的大了她20幾歲，頂上的頭髮也都禿光了，不過他是有名的印尼華僑，在當地從事房地產事業，生意好像做很大的樣子。
不管如何，我相信芷瑜會過得幸福，至少衣食無缺的生活，正是她想追求的人生。
我則是忙到沒有時間談論感情，除了公司幫我安排的誹聞對象，我每天都在軋戲與趕通告，沒工作的時候就在睡覺，之前買的那台switch已經很少開機了，不知道裡面的電池壞了沒。
我的私生活可謂乏善可陳，還算值得一說的事，就是每次我去外地拍戲住飯店，晚上總有女粉絲來敲我的房門，說要跟我聊聊天，好奇我成為影帝的生命歷程，我時間真的不多，無法照顧到每個戲迷的心情，長得漂亮的我會請她進來好好聊聊，長得抱歉的我也只能跟她說聲抱歉。
有天我在整理抽屜時看到一張小卡片，上面寫著「你若不離，我必不棄」，完全忘記我是什麼時候寫上去的，我坐在書桌前想了好久，但就是想不起來，然後我把那張卡片撕碎，丟進垃圾桶裡，以前相信的真理名言，如今就像是一句廢話。
演藝圈根本沒有什麼真心，今年結婚明年離婚是很常見的事，許多女藝人有了點知名度，就去找個有錢的老公，期待離婚時可以分到不少贍養費，替老公生過孩子的還能依人數計價呢！今天表現的有多恩愛，在分手時就有多諷刺，所謂的「不離不棄、生死相依」，都是神話中的傳說罷了。
〈完〉
#聽說演藝圈很亂，但其實到處都很亂！
#世上的事沒有絕對的永遠！
#分享給你那個想要很亂的朋友！
【別話】
再一次走叉了路。
我原本設定的主題不是要寫這個，但寫著寫著又偏了道。
打電玩你是會把主線玩完才玩支線的人嗎？我是那種走著主線，看到支線就會先晃過去看看的人，而晃著晃著我就把支線破完，但主線拖了老半天還不推進。
這篇大概也是這種情況，本來有設定的主線要走，寫了一些覺得轉去另一條路也蠻有趣的，就試著走走看，等我回過神來時，就已經寫好了。
人家都說演藝圈很亂，但各行各業都有亂的地方，你仔細觀察自己的周遭，說不定能發現很多男女間的亂象，但別人要怎麼亂與我們無關，我們只要把自己管好就好。
這篇的節奏跟以往有那麼一點不同，不知道看的人是否還喜歡？
By 待雨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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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例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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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當我學會成長，過去是帶妝彩排。」
「還以為天造地設的伴，都變成遺憾。」
「聽見對白，那句你沒說出的淘汰。」
《威士忌故事系列文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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