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第6章】
何麗在家裡的房間抽屜翻找,沒多久就找到了名片,那張名片的質感很好,周圍還有燙金的圖案,這是何麗之前去女子三溫暖,坐在旁邊的大媽給她的,那位大媽名叫「黃凌芬」,正是屁孩的母親,也是何麗公司吳大董事的老婆,那時候何麗就在想,未來或許會有用到的時候,於是將它好好保存著,搬家時也沒有輕易丟掉。
先不論屁孩這樣糟糕的個性,是不是家庭教育失敗造成的,但黃凌芬還挺平易近人的,先前她主動與何麗搭話,並要何麗考慮跟她兒子交往,當時何麗不覺得會發生這種事,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,似乎被黃凌芬一語成讖。
何麗撥了名片上面的手機號碼,鈴響四聲之後,電話接通了。
「你好,我是凌芬。」黃凌芬說。
「我是你兒子的同事,我叫何麗。」何麗說。
「喔?有什麼事嗎?」
「我被你兒子強暴了。」何麗直接了當的說。
「什麼?」黃凌芬聽起來有些震驚,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。「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懂,很多時候只是一場誤會,誠志不是會做這樣事的人,你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,多多溝通就能解決問題。」
在所有的媽媽的心中,自己的兒子都是最天真無邪的,如果兒子不小心做了壞事,那一定是交到壞朋友的緣故。這個黃凌芬真不愧是在商場歷練過的老江湖,這麼大的事情還能看得這麼小,不過何麗也不是好呼嚨的,只憑這幾句話是不能應付過去的。
「我手上有你兒子強暴我的影片。」何麗稍微停頓了幾秒鐘,讓對方消化一下資訊。「我正準備要去警局報案。」
「你想怎麼樣?」黃凌芬意識到,這個女人不簡單,不像以前那些胸大無腦的女人,這次兒子恐怕是被這個女人套圈了。。
「我這個人也好打發,給個封口費什麼的,我就會乖乖閉嘴。」
原來是想要錢,那就好辦了,黃凌芬在心裡想,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情,都算是小事,這些年幫兒子擦屁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,每次只要砸大錢就能解決,相信這次也不例外。
「你要多少?」黃凌芬說。
「我們見面再談,有些事在電話裡不好說。」何麗說。
「好。」黃凌芬也想看看,這個大膽找上門的女人長什麼樣子。
過了兩天,在約好的咖啡廳中,何麗與黃凌芬正面對坐,兩人面前的桌上各放了一杯拿鐵。
「原來是你。」黃凌芬看起來有些驚訝。
「我也沒有想到,有天要再和你見面。」何麗淡淡的說。
「有話就直說吧。」
「在這之前,我想請你先看個影片。」何麗拿著手機點了幾下,喚出已經精修過的影片。「不過聲音不適合在公開場合播放,請你先戴上耳機。」
何麗遞給黃凌芬兩個藍芽耳機,黃凌芬將耳機放在耳朵上,然後何麗按下播放鍵。
「好了。」只看了一會兒,黃凌芬關掉手機影片,將手機與耳機還給了何麗。「你開個價吧。」
「一百萬。」何麗面無表情的說。
「什麼!」黃凌芬瞪大了眼睛。「你這是獅子大開口。」
「你剛剛看過影片了,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。」何麗輕輕笑著。「更何況公司下個月就要召開股東大會了,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,影響了公司的股價,甚至危害了吳董事的聲譽,那就不太好了。」
「你這是有計畫的圈套吧?」黃凌芬略帶嘲諷地說。「那個影片的角度,取的還真好呀。」
「誰知道呢?可能是我被強暴的時候,手機湊巧開著罷了。」
「一百萬就一百萬,開支票可以吧?」黃凌芬拿出一本支票簿,在一張支票上寫下「壹佰萬元整」,並蓋上了印章,然後將支票順著桌面推向何麗。「但你得保證,影片給我之後,不能留下備份,而且我只給一次錢,下次再來,可就沒有了。」
「那是當然的,這你放心。」何麗收了支票,然後拿了一支隨身碟給黃凌芬。
「你要照約定走喔,如果違反的話,我的手段不是你能吃的消的。」黃凌芬不忘用言語加個保險。
「沒問題。」何麗笑著說。「不過還有一件事。」
「什麼事?」
「我要林慧芳離開公司。」
「林慧芳…」黃凌芬微微頓了一下。「你是說財務部的林慧芳?」
「沒錯。」
「慧芳是待了20幾年的老員工。」黃凌芬說。
「那又如何?」何麗渾不在意的說。「我要她離開公司,不管是把她調職還是開除。」
「這可能有點難度,慧芳的舅舅是公司的高級主管。」黃凌芬皺著眉頭。
「吳董事一定會有辦法的。」何麗冷冷看著黃凌芬。「兒子與員工誰比較重要,應該很容易分得清楚。」
「你不要太超過了!」黃凌芬聲音有點大,但由於在咖啡廳裡,她努力克制自己。「你以為你是誰!」
「我什麼人都不是。」何麗輕笑著說。「就因為我是無名小卒,才能豁出一切,對抗你們這些大鯨魚。」
「你!」
「要不要做,由您決定。」何麗站起來,用手順了順她的裙擺。「我等待您的好消息。」
何麗的高跟鞋在地板上敲響勝利,她踩著愉悅的步伐離開咖啡廳,只留下黃凌芬在座位上咬牙切齒,黃凌芬氣得手指發抖,在心裡恨恨地發誓,有一天絕對要讓這個蠢女人好看。
其實何麗沒有必要惹怒黃凌芬,只是何麗忍不了這股悶氣,有錢人就能用錢壓死人?現在還不是被她耍在股掌之上,聽她的命令辦事,過去她受了太多有錢人的氣,如今她要一一奉還。
不到兩個禮拜,人事室張貼出公告,林慧芳被調離台北總公司,轉去新北的子公司任職,周遭的人都感到非常驚訝,林慧芳不僅是公司的資深員工,更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土霸王,在公司的勢力相當穩固,怎麼可能會被調職?林慧芳常常倚老賣老指揮眾人做事,大家都敢怒不敢言,誰也不敢得罪林慧芳,知道她要走的消息後,許多人都互相慶賀起來。
何麗之所以調走林慧芳,就是因為林慧芳處處跟她作對,無論何麗再怎麼討好公司各層人員,盡力塑造好人緣的形象,還是會有一些員工看何麗不順眼,對何麗經手的業務總是抱持著抵制的態度,不配合幫忙就算了,還在背後到處放話,說何麗都是靠美色在誘騙長官,本身根本沒什麼實力。
擋在路上的石頭不搬開的話,會阻礙前行的腳步,在何麗達成目標的過程中,阻力當然是越少越好,而林慧芳就是何麗最想搬走的大石頭。這次巧妙的運用手段,不僅讓何麗一下子賺得一百萬,還同時除去一個禍害,可謂是一舉兩得,不過何麗心裡盤算的,是想藉此獲得更多的好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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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光華鬱悶不堪,何麗已經一個禮拜沒跟他接觸了,何麗好像有意似的避著他,只要他去找何麗說話,何麗總是說她現在有點忙,晚一點再說,但儘管痴痴的等,光華也等不到何麗溫柔的纏綿,看著何麗每天在眼前走來晃去,卻不能將她擁入懷中,讓光華感到非常焦躁。
又過了幾天,光華累積的精蟲已經過滿,快要衝壞他的腦子,光華分分秒秒都想要何麗,想要用力地幹何麗,發洩他對何麗的思念,光華有晚甚至還夢到,他在辦公室當著眾人的面,強上何麗的畫面,光華對何麗的慾望無從發洩,宛如一座無以洩洪的水庫,簡直快要把光華逼瘋了。
由於工作的內容不同,光華與何麗下班的時間不太一樣,通常何麗會比光華還要早下班。這天的下班時間,光華特意比何麗先走一步,但光華沒有馬上回家,而是待在公司附近,在何麗回家坐捷運時必經的路上埋伏,光華不知道何麗是為了什麼疏遠他,但何麗對他一定是有什麼誤會,等等他要跟何麗說清楚,沒錯,只要說清楚就好了,這樣何麗就會重新投入他的懷抱。
光華坐在一個小公園的旁邊,心裡的思緒澎湃個不停,光華拼命回想,最近有做出什麼讓何麗不開心的事嗎?但想來想去總想不到,最後靈光一閃,是了!何麗最終還是對女友雅婷吃醋了,何麗一定是覺得光華假日都沒有陪她,所以心裡不舒服了,哪個女生不希望男友可以陪自己吃飯逛街呢?
光華覺得自己真是該死,他總是對何麗做出肉體上的索取,卻忘了何麗身為女人的心裡需求,難怪何麗會生氣,等等必須好好向何麗賠罪,再找個時間陪陪何麗才行。
等了大約10幾分鐘,光華看到何麗遠遠走過來了,何麗走得很緩慢,整個人看起來無精打采,光華躲在樹後,等到何麗走近了才現身。
「怎麼是你?」何麗有點訝異的問。「你在這裡做什麼?」
「我在等你呀。」光華說。「我們很久沒說話了,今天一起吃個晚餐吧。」
「你不用快點回家嗎?女友不是在家?」
「我說今天加班就好了。」光華說。
「恩…」何麗欲言又止。
「你怎麼了?身體不舒服嗎?」
關心的話語還沒有講完,何麗的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「你怎麼哭了?」光華有點手足無措。
「我…」
「誰欺負你,跟我說,我幫你出氣!」光華舉起兩隻壯碩的手臂,雙手握拳放在胸前。
「你真的…會幫我出氣嗎?」
「當然啊!如果你被欺負,我還不聞不問,那我還算是男人嗎?」光華說。「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,我會幫你的。」
何麗看著光華激動的模樣,眼睛裡的淚水更是洶湧了,斗大的淚珠直往下掉。
「我被屁孩強暴了。」何麗說。
「什麼!怎麼會這樣?」
何麗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下,不過避開了故意引誘屁孩與偷偷錄影的事情沒說。
「屁孩還把強暴我的過程拍下來傳給我,威脅我不可以講出去,不然他就要把影片放在網路上,讓大家都知道。」何麗點開手機,播了她被屁孩強暴的影片。
光華拿著何麗的手機看了一會兒,整個人變得怒火騰騰,光華的眼睛瞪大到要把眼眶撐裂,身體因為過度憤怒而抖個不停,影片裡屁孩不顧何麗的反抗與哀求,肆無忌憚的強暴何麗,何麗悲慘的哀叫聲,一聲聲刺進光華的內心,此時光華恨不得拿著一把刀,衝去將屁孩給剁成肉醬。
光華心裡好恨,為什麼自己不能保護所愛的人,光華將牙齒咬得喀喀作響,一股憤怒的情緒就要從體內爆炸。
「狗雜碎!」光華的眼中都是血絲,他轉過去看著何麗。「我就跟你說!他不是個好東西!」
「對不起。」何麗低下頭,眼淚還是持續掉著。「是我對不起你。」
「不不不…你沒有錯,錯的是那個混帳,我帶你去報警吧!有了這個證據,我們一定能把他告死。」
「不行,我不能去報警,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性侵的。」何麗不願接受光華的建議。
「那怎麼辦?難道就這樣放任他的惡行?」
「我也不曉得怎麼辦。」何麗淚眼撲簌簌,顯得楚楚可憐。「不過你會保護我吧?」
「我…我能做什麼呢?」
「屁孩用影片威脅我,要我成為他的性玩具。」何麗哭得傷心欲絕,連鐵石心腸的人看了,也會覺得心疼不已。「他說他想要的時候,我就必須讓他操個爽,不然他就要把影片傳給我爸媽。」
「我去找他理論,叫他把影片刪掉。」
「如果他不刪呢?」
「那我……」光華沉吟了一下。「我也不知道……」
「你幫我去揍他一頓,然後逼他把影片交出來。」
「可是我…做這樣的事是犯法的…我不能…」
「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的!」何麗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說。「你們都只想要我的身體,遇到事情就躲的遠遠的。」
「不是的,何麗,你聽我說…我們再想想辦法好嗎?」
「算了!」何麗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冷峻,甩開了光華的手。「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,你跟他也沒什麼分別。」
「何麗…我不是這樣的……」
「你就是!」何麗對著光華大叫。「以後你不要再找我了,我的事情,我會自己解決。」
何麗大步離去,快速走進捷運站裡,光華站在原地有些呆愣,不曉得該追上去,還是先讓何麗靜一靜再說。
光華悻悻然回到家裡,心裡頭老大不爽快,反覆思索剛剛他與何麗的對話,自己真的是這麼糟糕的人嗎?女友出了這樣的大事,卻不能為她做點什麼,至少也該去揍屁孩一頓,讓屁孩知道他犯的錯有多離譜,但光華內心很想這樣做,卻沒有勇氣付出行動,或許真被何麗給說中了,他就是這麼懦弱的人。
「回來了呀,去洗洗手,可以吃飯了喔。」雅婷說。
最近雅婷很勤勞,每天下班就趕回家煮飯,光華要她不用那麼累,隨便買個便當吃一吃就好,雅婷卻說自己煮的比較衛生且有營養,而且她煮的都很簡單,不會耗費太多的力氣,既然雅婷這麼有興致煮飯,光華也就由得她去。
吃完晚飯,兩人早點洗洗睡了,光華的心情持續悶著,不曉得何麗的事要怎麼解決,雅婷躺在光華的旁邊,心中卻有不一樣的心思。
昏暗的房間只點著一盞小夜燈,雅婷在棉被裡脫掉了睡褲,裸著腿伸到光華的棉被中,用腳尖輕輕踹踢光華的蛋蛋,再用腳掌撫摸光華的陰莖,光華就漸漸硬了起來。此時光華其實沒什麼興致,會硬起來純粹是生理的自然反應。光華今天心情很煩,根本不想做愛,可是他又不好拒絕雅婷,畢竟光華從來就不是拒絕的那一方。
最近雅婷彷彿換了一種性格,比光華還熱衷性愛,越來越主動向光華索要,若是在以前,光華會開心的不得了,但此刻光華只覺得煩人。感覺到光華硬了,雅婷認為自己的逗弄有效,光華的性致已經被她引起來了,於是雅婷鑽進光華的棉被裡,脫下光華的褲子,開始幫光華口交。
雅婷心想,哪有什麼技巧是學不會的,人天生就是學習型的生物,不會的事情學就好了,只要自己肯用心學,絕對比何麗還要強好幾倍,這陣子雅婷不斷上網觀看性愛教學影片,尤其是口愛的部分看的最多,清楚了男生的陰莖上神經分布位置,還有如何逗弄舔吸才會讓男生舒服,現在雅婷很有自信,自己已經成為一名口交達人。
光華被雅婷吹吸了一會兒,覺得雅婷的嘴確實很受用,不知雅婷為何最近如此突飛猛進,簡直就要跟何麗不相上下,光華此時想到何麗,又開始氣悶起來,心裡的憂鬱與下體的腫脹互相拉扯,讓光華猶疑不定,不曉得現在是該做還是不該做。
雅婷在棉被裡賣力吸吐,棉被隨著雅婷頭部的晃動上上下下,沒玩不知道,一玩嚇一跳,以前雅婷從沒發現,原來幫男生口交這麼有趣,看著男生的陰莖從小變大,由半軟不軟變得堅硬無比,感覺真是奇妙,人體怎麼會有這樣的部位,只要吸一吸舔一舔,就有如此巨大的改變,而且光華的陰莖比一般男生大得多,玩起來更是有趣味。
人的興趣都是培養出來的,事情不懂就不會想碰,不過一旦學會就會燃起興趣,雅婷最近可是愛上了口交這回事,輕攏慢撚抹復挑,初為霓裳後六么,雅婷賣力的吞吐,讓光華被吹的牙起來,忘了剛剛的煩躁感,一個翻身躍起,將雅婷壓在床上,正面插進了雅婷,開始活塞運動。
隨著活塞動作的激烈,漸漸引發光華的高潮,就在光華射精的前一刻,他的腦袋裡一片渾沌,讓光華分不清面前的人,究竟是雅婷還是何麗,但光華的潛意識裡,希望他現在所幹的人,就是朝思暮想的何麗,而在光華射精的時刻,何麗都會叫光華射在她的臉上。
「射吧!」雅婷輕輕叫了一聲,帶著滿聲的嬌媚。「射出來吧!」
光華下意識從雅婷的身體裡抽出,用右手狂搓著陰莖,將濃濃的精液噴在雅婷的臉上。雅婷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,緊閉著眼睛承受光華的射擊,光華的陰莖一跳一跳的,射精的衝擊力道相當強勁,這幾天累積的精液量好多,光華持續射了好久,黏稠的精液沾滿雅婷的臉,讓雅婷完全睜不開眼睛。
光華射完之後,雅婷起身抽了幾張衛生紙擦臉,心裡洋溢出一陣愉悅的感覺,雅婷突然有一種被M的滿足感,沒想到顏射那麼令人興奮,雅婷跟光華以前從來沒試過,但雅婷心想在今晚之後,她會愛上被射滿臉的感覺,因為溫熱的精液噴射在雅婷的臉上,不僅滿足了雅婷的心理性慾,同時也澆灌了雅婷枯竭的靈魂。
光華方才射精時腦內一片空白,射完之後定了定眼,看到眼前的人不是何麗而是雅婷,不耐的煩躁感再次襲來,光華只想跟何麗做愛,不然做再多次,也不能消除光華心裡的不悅,但人生最難的苦就是「求不得」,光華越是盼望,何麗彷彿就離他越遠。
其實光華會有這樣的心理變化,也歸咎於寶玉的強大魔力,男人一旦與宿主過從甚密,自我的心智就會逐漸被吞食,最後只能對何麗言聽計從,並覺得其他的女人索然無味,然而這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發生的,沒有人能夠拆穿,只有寶玉自己知曉罷了。
「你怎麼射在外面?」擦完了臉上的精液後,雅婷隨口一問。
「有什麼關係?」光華剛射完精,腦袋還沒接上思緒。「反正你又不會生,射在裡面也沒用。」
空氣中傳來一瞬破碎的聲響,雅婷分不清楚,是不是自己的尊嚴碎裂的聲音,但雅婷的胸口突然糾痛了一下,痛到雅婷的眼睛無法看清,坐在眼前的這個人,是不是曾答應過自己,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。
雅婷默默地起身,走去浴室裡沖澡,掛在牆上的蓮蓬頭灑下熱水,從雅婷的頭上淋下,雅婷藉由這個偽裝,在水柱裡嚎啕大哭,將這些日子的委屈發洩出來,眼淚混合在水裡流向地下道,試著前往大海尋找,在這個地方所得不到的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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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華又過了兩個禮拜沒跟何麗說話了,但正確的講,是何麗完全不與光華交談,彷彿之前的感情都已灰飛煙滅,那個晚上在公園談過之後,光華與何麗就變成了陌生人。
何麗看著光華的眼神,充斥著鄙視與哀傷,鄙視的是光華身為男人卻不能在危難時挺身而出,哀傷的是自己愛的人居然不能保護自己,兩種情緒夾雜著,不斷攻擊光華脆弱的心臟。光華感到很自責,期望能幫何麗做點什麼,持續在這種精神的凌遲之下,光華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,此時何麗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,只要何麗願意跟他講幾分鐘的話就好。
這天下班時分,光華踏著行屍走肉般的步伐準備回家,穿過停車場的時候,遠遠看到了屁孩的紅色跑車,光華心裡有一股氣,想要去砸爛屁孩的車,一瞥眼看到何麗與屁孩站在車旁,兩個人好像在爭執著什麼,但是距離有點遠,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內容。
這是何麗佈的另一場局,也是點燃最後引線的火焰。
這天何麗算準時間,趁屁孩要去開車的時候趕了過去,屁孩一看到何麗就笑咪咪的,問何麗今晚有沒有空,要不要一起去泡個溫泉?
「你那天對我做的事太過份了!」何麗正色地說。
「是喔,那你想怎麼樣呀?」屁孩仍舊嘻嘻哈哈的。
「你給的錢太少。」何麗冷冷的說。「你必須再給我一些補償。」
屁孩心想,原來是想要錢啊!他就說女人都嘛是要他的錢,只要砸錢下去,哪個女人不會乖乖聽話?用錢來控制女人是他在行的事,看來何麗也會變成他後宮中的一員。
「你乖乖跟著我,保證你吃香喝辣,包包越買越多。」屁孩說。
「不行,你現在就必須給我錢。」何麗說。
「我媽不是給你一百萬了嗎?」屁孩收起笑容嚴肅地說。「怎麼還會不夠?」
「那是伯母給我的遮口費呀,又跟你沒關係。」何麗皺著眉頭說。「我要跟你收的是服務費。」
「服務費?你哪有給我什麼服務?別忘了,那天都是我在出力的。」
「我不管!你必須要補償我,不然我會不放過你!」
「不放過我?那你想怎麼樣?我爸是董事,只要他一句話,以後你就別想在業界混!」
兩人開始激烈爭執起來,這時光華正好走了過來,何麗的眼角餘光瞄到光華的身影,說時遲那時快,何麗用身體擋住了光華的視線,用左手抓起屁孩的右手,朝自己的臉掃了一下,接著整個人誇張的跌倒在地,從遠處看過來,就像是屁孩重重搧了何麗一巴掌。
「你他媽的王八蛋!」光華大喊。
光華不顧一切衝了過來,掄起拳頭猛然往屁孩的臉上揮去,屁孩的頭部受到強力的撞擊,整個人登時頭暈目眩,跌坐在地上。光華不放過屁孩,跨在屁孩的身上,一拳拳往屁孩的臉面招呼,光華這段日子來的憋屈,化為拳頭的力量,灑落在屁孩的臉上。
「不要打了,你們不要打了。」何麗在旁喊聲勸架,但何麗根本沒有要阻止的意思。
光華終於找到一個出口,讓他緊繃的精神得到釋放,最後光華大概打了20幾拳,直到整條手臂發麻才停下來,光華不停喘氣,心中的怒氣總算削減了一點。屁孩躺在地上奄奄一息,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,哪能堪住健身多年的肌肉仔全力揍打,屁孩的臉上血流滿面,血肉模糊讓五官糾成一團,樣子甚是嚇人。
「你還好嗎?」光華對著何麗說。
「我沒事,應該快點叫救護車。」何麗著急地說。
旁邊的同事趕緊打119,救護車不久就到了,屁孩當下沒有意識,用擔架推上了救護車。
後來診斷的結果,屁孩的左臉破碎性骨折,左眼眼眶凹陷,視力嚴重受損,門牙斷了兩根,還有輕微的腦震盪,想必之後要休養好一陣子。何麗作為證人跟著到警局作筆錄,光華為了保護何麗,沒有說出強暴影片的事,只說他下班路過,看到屁孩在欺負何麗,於是過去解救何麗而已。
光華被檢察官起訴,屁孩的家屬堅持不肯和解,光華因為傷害罪,最後被判了兩年有期徒刑。
事情過去一個月,公司少了光華與屁孩,何麗依舊上班與下班,由於何麗以受害者自居,表現得一副無辜的模樣,也沒有人多苛責何麗什麼,主管甚至還安慰了何麗幾句,給何麗幾天假休息,平復好情緒後再回來上班。
這天下班時下起微微細雨,雅婷在何麗公司附近的公園撐傘等待,等到何麗下班過來,雅婷立刻迎了上去。
「有什麼事嗎?」何麗看到雅婷,感到有點訝異。
「光華已經要入監服刑了。」雅婷說。
「我知道。」
「為何你能這樣不聞不問,他可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子的。」
「你不要胡說,我可沒有教唆傷人。」
「但你自己心裡清楚,這一切是怎麼回事。」
「那你想怎麼樣?」何麗瞇著眼睛看著雅婷。
「我希望你能到看守所看看他。」
「我又不是他什麼人,我有什麼資格去看他?」何麗冷冷地說。「其實在這件事之前,我和光華就已經結束關係了。」
「就算是站在朋友的立場,去看看光華也是應該的。」
「那他的朋友呢?有幾個去看過他的。」何麗說。
何麗的問話像一把冰冷的刀,讓雅婷無力招架,只能靜默以對。
「我懷孕了。」雅婷看著自己的腳尖,試著用輕鬆的語氣吐出這句話。「我們備孕好多年,一直沒有懷上,沒想到現在居然懷孕了,卻在這種不堪的時刻。」
「你打算怎麼辦?」
「光華要我去拿掉,小孩沒必要有一個坐過牢的爸爸,但我想把他生下來,儘管未來會很辛苦,但這是我跟光華努力多年的證明。」
「你要想清楚,這不是你一時意氣,就能解決的事情。」
「謝謝你的關心。」雅婷抬眼看著何麗,用著十分堅定的眼神。「我想我們會過得很幸福的。」
雅婷說完就流下眼淚,淚水順著臉頰傳遞悲傷,但落在地上的水窪裡,只是一滴無足輕重的水滴。
「那就祝你幸福了。」何麗半笑不笑地說。
何麗撐傘大步離去,讓雅婷繼續流著無盡的淚水,何麗直到進到捷運站為止,表情都顯得無比冷漠,讓人看不出剛剛她講的那句話,究竟有沒有祝福的意味。
〈待續〉
【第7章】